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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一百零七 當時見慣驚鴻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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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宛陵看著太息公離開的方向,嘆了一口氣,這太息公真是狠毒。看來自己今日是栽了個大跟頭,眼下也只有從這個不正經的白塵子下手了。

“莫非姑娘要留在此地等待藥效發作?”白塵子開口道。

江宛陵真懶得理他,但不得不道,“此地確實不適合。”

白塵子看她對自己冷若冰霜的模樣,不免道,“方才太息公所講,姑娘是否都聽得仔細了。還需要在下重覆……”

“我看你打扮應當是清修之人……”

“姑娘,端看一個人的打扮來分辨,不會顯得淺薄了嗎?”白塵子打斷她的話,“以姑娘此刻的境遇……在下還需要做一些心理建設……”

江宛陵看了他一眼,“正好,我也無此意。”

“只是在下擔憂過一會兒,姑娘會撕了在下啊……咳咳……”白塵子為難的說著,雙眸看向她嘆息道,“所以,此地並不適合。”

江宛陵咬了咬唇,若不是此刻自己受制於人,又怎麽會讓此人在自己面前逞口舌之利,而且還是如此……忍了忍,又嘆了一口氣,她忽然換上一副笑臉,“若是我恢覆了功體,你說,你又會在哪裏?”

“多謝姑娘的擔憂,只是,在下認為,姑娘應當先考慮眼前這一關,才是。”白塵子說道,一擡手便捉住了她的手。

“你!”江宛陵忽然柳眉一豎,顯然對此人輕浮的舉止不滿。

“咦。牽手……僅僅只是第一步啊。”白塵子悠然道,“姑娘應當習慣……所謂執子之手與子相攜……”

“閉嘴。”江宛陵才不耐煩聽他絮叨,因為她已感到自己氣血上湧,這恐怕是藥力發作了。她不得不壓抑又忍耐,“趕緊離離……開。”

白塵子聽她咬牙切齒說出這四字,知道是藥力恐怕已經發作,但此刻他竟然有一點不敢回頭看她。只擒著她的手,迅速離開了此地。

江宛陵只覺得眼前人影似幻似真,而且身體仿佛有些不受控制的感到熱浪來襲。深吸數口氣,江宛陵才覺得眼前清明了許多,必須對這種狀況加以壓制和改善。

白塵子一掌揮開門,立刻將人帶入房內,才松開她的手。

江宛陵踉蹌了兩步,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了身形,“你……慌慌什麽?我……”

本來她應當是惱怒至極,可這聲音如何聽著都是婉轉柔媚,使人心醉神迷,一時多了些別樣的情思。

白塵子立刻上前點了她的啞穴,江宛陵真氣不過,但她越急藥效發揮越快。不多會兒,白塵子便嗅到一股異香……看來再呆下去,恐怕會很難控制。

本來準備轉身欲走,卻忽然感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,白塵子一回頭發現正是江宛陵拉著自己,一雙眼望著他,別樣動人。他怎麽忘記了定住她的行動,或者是至少先把人打暈再說。

實則江宛陵是想讓他替自己解穴。

忽然白塵子轉過身,反手握住她的手,將人帶到床邊,立刻扯下帷帳……江宛陵頓時瞪大了眼,震驚的望著他。

“現在需要你的聲音了……”他動手解開她的穴,順勢將人壓倒。

“放我……”江宛陵想要凝聚的聲音,都化為一池碎萍。

“不是這句。而是……”不過是顯露出原本的樣子,倒是令身下的人一時震驚不已,以至忘了防守。

“素……”

素還真又怎麽會壞了自己的計劃。

太息公聽著稟報,不免嬌笑連連……想不到啊,這白塵子還真是個風流種。只有一件事麻煩,一旦這織語長心恢覆了功體,那麽這報覆想必不會少了。佛獄抓捕織語長心,不過是為了想著要以此為籌碼讓死國出兵,幫助自己攻打殺戮碎島。看來只得繼續留著織語長心在死國做客了。若是讓神子知曉了這樁事情,恐怕不得善了。

至於她的功體,這可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。必須毀掉。太息公擰起了眉,這件事情白塵子定然樂意效勞。事情既然有處理的備案,太息公便放下了心,怡然自得的站起身,這時候,她該去處理另外的事情了。

這件事情自然是慈光之塔的楔子。為了幫助禳命女,火宅佛獄的王女寒煙翠已經答應嫁給殺戮碎島的戢武王了。而禳命女自然也是要陪伴寒煙翠回到自己的國家。但是,她還有唯一的一個要求那便是最後再見一次楓岫主人。

太息公對這等兒女之情是最不屑一顧的,在她眼裏,男女之情不過是互相歡愉,何必說什麽真心不真心,知與真心誰同?因此,她並沒留在牢房裏,而是難得的給了這對情人最後話別的時機。可最終還是有一個人放不下這份心,自然這個人便是寒煙翠了。有時候,不聽到心愛之人說出那句絕情話,還可當做自欺欺人。這大約便是寒煙翠心內的感受了,好在殺戮碎島王裔是靠王樹繁衍,她與那戢武王自然可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。反而還能天天與湘靈為伴,這便也足矣了。

只這一場□□,身在其中的人誰又解脫得了。萬丈紅塵裏,誰又能獨善其身。眼前明明看得見是絕望的終途,卻還是無能管住這一顆心。

寒煙翠帶淚離開了牢房。太息公見她拭淚而出,心內不免嗤笑,只面上一貫的冷艷,淡淡道,“王女,切莫忘了你的職責。”

也不知寒煙翠是否有聽見,但人已飄然遠去。

太息公又覺得無趣,反正楓岫已經是命若游絲,她也無需再費心。倒是死國這態度才是讓人捉摸不清,這樁事情當初在三公會議上,是自己極力促成,若是功無半寸才真令人不快。既然敵不動,那就只有我動了。太息公決定親身一會死國天者。

這一日的火宅佛獄倒也算得上是平靜。

江宛陵醒來時,只覺得渾身如被碾過,連握拳的力氣都沒,強撐著支起身子,撥開帷帳,赫然見著白塵子端坐在桌旁。頓時,她腦海裏立刻閃現出斷斷續續的畫面,趕緊放下手,只覺得心跳如擂鼓。

好一會兒江宛陵才平覆了自己的情緒,雖然她知道,可能自己完了。

等她從帷帳後轉了過來,面上已看不出何種表情。倒是白塵子還問了一句,“姑娘感覺如何?”

“我很好。”江宛陵淡淡道。

“你的反應不對,難倒你一無所覺?”白塵子放下手裏的書問道。

江宛陵冷然道,“我很好。”

“這就不對了,通常姑娘應當感到十分不適才對。”白塵子似乎很肯定。

江宛陵不欲再同他廢話,直接從他身旁走過。

白塵子忽然閃身到她眼前。

“你做什麽?”江宛陵冷聲道,一掌攻向眼前人,可是卻忘了功體被鎖住,根本無用。

白塵子握住她的手腕,“我看姑娘你是誤會了,在下並沒……雖然昨日姑娘你……嗯,十分的令人難以克制,然而在下還是秋毫無犯。”

江宛陵就一直看著他,也不說話。

“昨日姑娘也是用這樣的眼神,我想今日……或許並不需要克制了吧。”白塵子稍一用力,便將人拉進了懷裏。

而後,他又附在她耳邊,輕聲道,“長心,切莫用這種眼神去看別人。你可知昨夜素某實在等的心焦啊。”

“素還真……”江宛陵冷聲道,忽然擡起腳。

到底被素還真搶先一步,抵住她的腳。

“你竟然還有力氣,這倒是令人驚喜了。”素還真說道,“長心……”

江宛陵只覺著被他越摟越緊,又掙紮不得,氣道,“你便是心急成這樣……你……”

素還真忽然一笑,“你知道是我,方才卻不肯透露半分。長心啊,素某只恐一日心念千劫在。”

“你若放我,自當無此顧慮。”江宛陵道,“昨日是我失態,才會令彼此尷尬。但論起原由,卻怪不得吾。反倒是你,還助紂為虐。此事過後,我與你兩不相欠。總之……”

江宛陵話還未說完,便被他攬著轉過身,四目相對,他俯首看著她道,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這句應當是你對千葉說過的,怎樣今日又用在了我這裏。”

他聲音清明,帶著一股疑惑,隨即又一笑,“今日機緣巧,長心,你還要再試一回?”

“你……”她仰頭望著他。

“我知你無此意。”說罷,他竟然淡淡一笑,放開了手。

江宛陵連忙轉過身,一手撫在胸口,其實她方才心內已慌亂如麻。

“昨日,你還問素某是否貪戀你的美貌……還有,你拉著素某,讓素某哎,真是走也走不得。長心,這些是否你都忘記了。”素還真含笑問道。

“如果長心對這些都有所疑慮,素某自然不會隱瞞。”

“我我是中了毒才會如此,我心裏當真無此疑問,而且昨日的事情,我並不記得。”

“還好,你還記得素某。也不算全盤忘記。”

江宛陵看他笑意盈盈,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。

“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。”素還真繼續道,“所以,自然素某也愛長心的模樣……”

“素還真。”江宛陵的面龐已是火燒雲,“請你能否嚴肅認真些。”

“素某是哪裏不嚴肅哪裏不認真了?”素還真倒是問道。

“我為什麽會被佛獄抓來?我想你應當知道答案。”江宛陵說道,“你是為了拆破死國與佛獄聯盟,而佛獄肯定也有自己的盤算,否則怎會貿然用此法,破壞兩國關系。還有……是否神子與一頁書互換心血之事,也是你吐露給佛獄。自然,佛獄恐怕死國生了變故,才會……”

素還真笑道,“長心,你說得不差。”

“素還真,請你下次算計的時候,能不能放我一馬。”江宛陵沈聲道,“我真是受不起你這般另眼相待。還有,請你現在解開我的功體。”

“恐怕不行。”素還真道,“待事情解決了,素某自然會放你平安離去。”

“那麽我現在是否還要繼續呆在這裏……”江宛陵無奈苦悶道,“素還真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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